“月染姐姐！你们没事吧！”
纪月怡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这两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，直接伸手将纪田阳身上的外套抢过来，拿着就开始往牧月染的方向冲刺。
“呦，小月儿。”
牧月染抬起酸胀的手臂，跟纪月怡打了声招呼。纪月怡能出现在这里，当然也是她叫来的，牧月染计算好了余家人来的时间，以及纪月怡放学的时间，发送了那条信息。
内容自然就是让纪月怡帮忙叫纪田阳开车来接一下她们，这种事还是用自家人放心一些。
牧月染在森林里反复挑衅余家的人很大程度上，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。
其实自己在编辑的短信里说的有些含糊不清，但即便如此，纪月怡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，而且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。
纪月怡将纪田阳大一码的外套递给牧月染，然后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余初歌的身上，将其从牧月染身上搬下来，放到了自己的背上。
背着余初歌，纪月怡有些吃力地向前走着，回头一望，牧月染还愣在原地，看着两人发呆，于是纪月怡焦急地小声叫道：“月染姐姐！快走啊！”
“哦哦，来了来了。”
牧月染回过神来，等着纪月怡身后，小跑到了出租车旁边。纪月怡打开车门，一把将余初歌塞进了最里面的位置，然后挨着她坐了进去，还不忙转过身来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，示意牧月染坐在她旁边。
“快上车。”
牧月染摸着后脑勺坐上了出租车，然后对着驾驶座上的纪田阳摇摇手，带着谢意地说道：“麻烦你了，田叔。”
“唉，不麻烦不麻烦。”
话虽如此，但是纪田阳转身看着自己身边空空如也的副驾，又从后视镜中瞥见了后排相依相偎的三个女孩，一种落寞感自心底诞生。
就好像看着女儿要出嫁时，那种不甘和开心交织的复杂感。孤单的老父亲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好冷，如同在寒冬中穿着一件漏风的小棉袄，不由得将车上的空调调高了一些。
纪月怡此时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牧月染身上，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老父亲那点微弱的存在感。她用掌心将牧月染的双手包裹，一边轻轻揉搓着，一边从嘴中吐出热气，想要将那份冷意祛除。
其实牧月染并没有觉得很冷，只是因为体力消耗太大，有些困倦而已，但她心里清楚纪月怡收到信息以后，会有多担心。所以也就任由纪月怡把玩自己了。
暖风从风扇中吹拂，将整个车厢都烘暖，置身在这安心的氛围中，疲惫感更显，牧月染的上下眼皮控制不住地触碰在一起，然而她依然强打着精神，不让自己陷入沉睡。
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，不能再重蹈覆辙！
出租车发动，平稳地行驶在路上。牧月染将身体向下沉，只留出一双眼睛看向窗外，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道路两边。
因为牧月染的动作太快，余家的人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，所以只能依稀窥见几个像是余家的人在码头登船。
至于从他们身旁经过的，如此普通的出租车，谁会去在意呢？
终于，在出租车过了收费站，行驶上高速路口时，牧月染强撑着的意志瞬间瓦解，整个人向着纪月怡倾倒下去，额头抵在纪月怡的大腿上，找到了舒服的枕头的牧月染很快便陷入了梦想，小嘴吧唧吧唧地发出了香甜的梦呓声。
纪月怡轻笑着将外套向上拉了拉，给牧月染盖好。但突然，纪月怡感觉到左边大腿也被什么压住了，回头一看，发现余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枕在了她的腿上。
这次纪月怡的脸色变了，眼神来回变换了几次，最后猛地一仰头，将视线转向了牧月染。
哼！就当做没看见好了。
然后伸手将余初歌身上盖着的外套也给她拢了拢，纪月怡低着头，视线从牧月染身上扫过，不放过任何地方，细致的观察最终让她注意到牧月染唇瓣上破损的痕迹。
纪月怡伸出手指，指腹轻柔地擦过牧月染的唇瓣，尚未干涸的血痂摸上去手感有些粗糙。她有些疑惑，为什么月染姐姐的嘴上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伤势？是磕到了吗？
其实，如果纪月怡愿意侧目，仔细观察一下余初歌，就会惊讶地发现，余初歌的嘴上沾染地点点血迹。
可惜她现在还不知道在海里，到底发生了什么.....
【乐。】
.........
就在牧月染等人逃出生天后不过一个小时，余家组织的第一批出海搜救的人就回来了，自然没有为余夫人带回来什么好消息。
只捞回来一件被海水泡软的衣服，是之前余初歌身上穿的，余夫人手里拎着那件衣服，脑袋里发懵，手下们不断地寻找，又不断地带来坏消息。
余初歌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，与之前不同的是，这次是在她的眼前，如同一场绚烂的泡影般顷刻间，破碎了。
老管家则是去了之前的旅馆，想从管理人员那里抽调有关于牧月染的个人信息。
老管家动用钞能力，很快便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信息，根据牧月染的身份证号，老管家托关系搞来了她的身份信息。
但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，饶是以身经百战的他也有些傻眼了。
这几乎是一张空白的表格，只有出生登记，往后的时间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额外的信息。
唯一能判断出坐在地的信息，还是今天登记的旅馆，可这也没什么价值了。
“这个人就好像是二十多年没有出门....”
“不，不单单是没有出门了，甚至没有接触任何网络设施，公共设备......”
“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吗？”
老管家喃喃自语道，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，如果说这是伪造的身份信息，那未免也太假了，余家的专业团队不可能被这种等级的伪造骗到，而老管家从团队分析那里得到的结果是——天衣无缝。
但可能吗？
一个人过往二十年中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丝毫足迹。
就算是被余家雪藏的余初歌，余家也会偶尔借着她的名义去办一些事情，来彰显她的存在感。
但这个叫牧悦染的人，真的存在于世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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